【哨向】天梯|薄暮晨星(40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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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 回归

 

两人抱在一起喘了一会儿,倒是黄少天先回过劲儿来,他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天哑着嗓子问喻文州有没有可以冲洗的地方,喻文州无奈地表示没有,黄少天浑身难受得不行,现在知道后悔了,生无可恋又要趴倒在床上,等着明天烧起来直接被病房的护士抓走打吊针,喻文州碰了碰他的胳膊。

“外面有人吗?”

“怎么?”黄少天愣了一下,“深更半夜的,应该没有吧?就算有景熙应该也把他们支走了。”

“是景熙安排你来这找我的?”

“不然呢?虽然你这么看得起我我挺高兴的…不过我现在就一自由哨兵,连终端都连不上你们的内部线路,我自己哪里找得过来啊。”

喻文州比了一个“嘘”的动作,黄少天立刻闭上了嘴。

“亲爱的哨兵,”喻文州眨眨眼,“你觉得,从这里让你感觉我们下楼可能路过的楼道里有多少人,是可靠的吗?”

“这不是废话吗?”黄少天信誓旦旦地坐起来,微微红肿起来的不可言说之处蹭到床单上疼得他“嘶”了一声,喻文州连忙扶住他,黄少天借力挺腰继续说,“我是什么人?我可是当年纵横青环区以一当百未逢敌手的黄少天啊。”

喻文州难得没有笑出声来,让黄少天在足够安静地环境下侧耳分辨外面的脚步声和呼吸声。

“没人。”他确认道。

喻文州给他套上衣服,半扶半抱带着离开病房,几层楼梯几乎要了黄少天的老命。从医院的大门出来,一股冷风嗖嗖地往衣领里面钻,凌晨的城市里几乎没有行人,偶尔一辆车开着大灯从他们身边驶过。

“…队长。”黄少天腿还软着,转身去看扶着他的喻文州。

喻文州好像早就想好了要干什么,当街拦下了一辆通宵运营的出租车,也不顾自己身上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,直接把黄少天塞进去,然后说了一家本市著名连锁酒店的名字。

黄少天缩在后座上没敢说话,默默地感叹了一下有钱人的世界。

不过有钱人的世界确实方便且舒适很多,在大厅里刷了终端就进了房间,哪怕喻文州穿着一身医院的病号服,也没人多看一眼。

两个人都没什么力气说话,跌跌撞撞地钻进浴室火速洗了一把,黄少天因为行动不便有的地方由喻文州代劳,等躺到床上去的时候,一瞥终端已经四点多,再不多时天都要亮了。

星级宾馆的大床非常柔软,黄少天窝在里面感觉浑身的疲劳和酸痛都得到了缓解,更不要说喻文州总算醒过来,他心里一直绷着的那根弦被人轻柔地解下,黄少天置身在清凉的信息素里,就像一只被顺毛摸的大猫,眼睛一闭,睡得死沉死沉的。

相比之下,喻文州就没有那么潇洒了,他闭着眼睛睡了大约三个小时。隔着遮光的帘子其实看不出外面天亮了没,只不过精神陷落之后在医院里躺了好几天,之后也没做什么,倒不如黄少天疲惫得厉害。

终端上显示的时间是七点,喻文州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,俯身在黄少天脸颊上留下了一个轻柔的吻。黄少天睡得正香,也不乱动,安分地抓着被子缩成一团,样子和他的精神体倒有几分相似。

但喻文州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欣赏爱人的睡颜。

他迅速地在浴室里把自己收拾干净,穿着睡袍在宾馆内部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换了一身便装,走进电梯的同时直接呼叫了郑轩。

“…天呐!”信号一接通,先传来的是郑轩的惊呼,“队长真的是你吗?”

“是我,”喻文州走进宾馆的大堂,门口浓妆的礼仪为他拉开前门,“我在淮安路119号,限你15分钟之内把车开过来。”

顿时对面传来丁零当啷的声音,喻文州没理他,于是郑轩继续哀嚎:“幸亏我没跟他们一起回总部!不过才15分钟,我觉得我打飞地都不够啊…”

“那就20分钟吧,”喻文州想了想,还是松了口,“9点之前送我去沿江区法院。”

对面的动静忽然安静下来,只剩下郑轩的声音:“你要出庭?”

“我是这么打算的。”

“…可是现在按照流程也不能再加一个诉讼参与人进去了吧?人家法院可是市政系统的,未必会听我们的话。”

“没关系,先送我过去。”

郑轩哑口无言,只得火速套上衣服鞋子跑去车库里开车接人,一路上抄各种近路差点闯了红灯,等他终于开到地方看见喻文州站在宾馆门口气定神闲的模样,好容易松了一口气。

喻文州利索地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的位置,郑轩满肚子的问题想问他,可喻文州似乎没打算说话,双手交叉放在大腿上就一直安安静静地看外面飞速掠过的风景。

最终他们还是没能在9点之前进法庭,等喻文州和郑轩同门口的工作人员沟通完毕走进来的时候,连评议环节都快要结束了。史塔瑞的案子本身也没有什么悬念,郑轩把收集到的所有线索往法院方面一扔就没再管,后续的公诉都是市政的人接手的。这会儿他们坐在自己的席位上,还有面熟的不动声色地朝郑轩招手,旁听席上稀稀拉拉坐了几个记者,第二被告席上有一个收拾得很精神的中年人,和喻文州长得很像,郑轩看了一眼就认出他是谁了,他又去看喻文州,发现喻文州的眼睛一直盯着审判长,连往旁边瞄一眼似乎都不屑。

喻文州静静地听着,对于中年人当庭说明自己的直系家属在塔工作、要求从宽处罚这件事情好像早有料到,一点儿反应都没有。

喻文州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,郑轩就跟在他后面一动不动。

直到后来进入审判委员会讨论,喻文州终于回头问他:“准备好了吗?”

郑轩不说话,将一个文件袋递过去。

喻文州接过来,在对面中年人的仿佛要化为实质的视线注视下,不慌不忙地往法庭后面走。他敲了敲门,然后直接开门进去。

“哪一位?现在不接待。”审判长坐在椅子上冷脸注视着不请自来的向导。

“有一些东西,之前没来得及提交。”喻文州对他的视线置若罔闻,反倒是问旁边的秘书,“我需要录个音,你方便做一下公正吗?”

秘书下意识点头,她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拒绝,喻文州却已经自顾自地打开终端开始录音了:“我明确确认我要和沉喻集团的法人代表脱离父子关系,我神志清楚,是在深思熟虑之后独立决定的,没有受任何人任何势力的胁迫。”

审判长愣了一下:“你是被告的那位在塔里工作的直系家属?”

喻文州点了点头。

“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做会对待会的审判结果又什么影响吗?”

喻文州又点了点头,这次他还把文件袋递了过去:“还有一些陈年旧事,现在虽然已经过了起诉期限,只是作为第二被告的一些旧案,虽然没有什么法律价值,希望你们可以看一看,并且认真考虑从宽处罚的事情。”

审判长抽出来看了几眼,有几张似乎是很多年前在沿江医院做过的孕妇的产检。

等他一张一张按顺序阅读,脸上的肌肉渐渐地因为情绪的激动而颤抖起来,他好像还有什么想问的,喻文州已经客客气气地说着“我还有事情就不打扰了”直接退了出去。

回去的时候,郑轩时不时地偷瞄一眼喻文州,好不容易捱到一个红灯,喻文州轻轻叹息了一声,温和地道:

“你想问什么,问吧。”

“真是压力山大。队长…首先,我要承认一个错误。”郑轩一脸沉痛,“按照你给我的路径查到你和那一位第二被告的血缘关系的时候,我怀疑过你。”

“人之常情。”喻文州笑了笑。

“…不过你也太大义灭亲了吧,”郑轩又有点紧张,“不说从宽处理了,其实我听到了你们的对话…这样暗示审判长从重真的不要紧吗?我说话直一点,几十年后那不都是你的钱吗?”

“当然不要紧,”喻文州浑身放松地耸了耸肩膀,这个动作太过轻松自然,以前的蓝雨队长总是时刻紧绷,每个动作都控制得恰到好处,这样放松的姿态让郑轩心里暗暗一惊,“这些事情是我个人的原因。不过有一件事情你可以放心,我不会出卖大家的。”

说完他又笑了起来。

这个笑容温和而真诚。

下了几天的雨的天空似乎终于扫清了阴霾的云层,明亮的光线从云朵后面落了下来,洒在他们前进的路上。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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